我谦恭道:“正想请教任书记。”
普通的绿茶冒出腾腾热气,白瓷杯甚至有些老土,就连办公桌都显得陈旧,任华安告诉我,这张办公桌跟了他几十年,无论办公地点如何变化,无论职务升迁或降贬,他始终对这张办公桌不离不弃。
“好几次,这张办公桌都搬去了旧货市场,我还买回来,不少地方磕破斑驳了,我就亲自买来油漆涂上去,手艺自然没专业木工好,马马虎虎。”
任华安笑了笑,轻轻地抚摸着办公桌,就像抚模情人的身体一样温柔。
我表面平静,内心却对任华安肃然起敬,混了这么多年,我多少对道貌岸然有点体会,像任华安这种朴实念旧的情感是装不出来的,环顾朴实的四周,不知内情的人一定以为这间办公室的主人顶多是副科级别。
“任书记与众不同。”我由衷地感叹。
任华安摇摇头,自嘲道:“应该说,我是格格不入,李处长才是与众不同,办事态度与众不同,手段与众不同,这么快就追回那笔钱,百货公司那边也有重大突破,短短几天,稽查处就硕果累累,真是可喜可贺啊。”
“职责所在。”我谦虚一句,小心翼翼试探道:“其实,五个大案就是一个,只要财政局这案子能了结,其余四个案子就能迎刃而解,不知我的判断是否正确。”
任华安两眼发亮,惊诧地看着我,喝下一口茶水,又恢复到平静状态:“我难得糊涂,李处长深谙其中奥妙,我就不多言了,就不知李处长打算如何处理追回的这笔钱。”
我知道任华安已经含蓄地同意了我的判断,源景官场盘根错节,每个案子就互相牵 第五章、
我趁热打铁
“变成什么样?”
“我绝对守口如瓶。”
“唉。”我一声长叹。
“好几天没见李处长了。”
“早啊,小韩,今天好漂亮。”
“这……”我卖起关子,欲言又止。
我淡淡道:“任书记,你应该对我有信心。”
“小声点。”我假装很焦急,韩郁知茫然点头。
“李处长。”声音很悦耳,身后的脚步声嗒嗒响。
“牵挂?”韩郁知马上停下了脚步,表情很不自然。
“说呀。”韩郁知略带恳切,秘书的工作向来就是爱打听。
“县人大副主任施正红,副县长张学兵。”我神秘兮兮道。
“正红大姐被抓了?”韩郁知花容失色,两只大眼睛瞪得圆溜。
韩郁知蓦然惊诧,也停下脚步,小声问:“真的呀,都逮捕谁了?”
任华安大吃一惊,细眼里精光四射,追问一句:“这消息确切吗?”
韩郁知红着脸,急忙辩解:“我哪有兴奋啊,我只是跟李处长打招呼……”
我犹豫片刻,眼珠一转,柔声叮嘱道:“小韩,我喜欢你才跟你说,你可别乱传。”
我暗暗好笑,如此大胆之极,当然是有意为之,这对韩郁知来说,应该是破天荒头一遭。
我思索了片刻,又一次试探:“请任书记定夺,任书记希望我立刻上缴,我就立刻上缴。”
任华安浓密紧锁,同样思索了良久,脸色凝重道:“不,恰恰相反,我倒希望你暂时扣住这笔钱。”
我心里一阵暖意:“谢谢任书记,我会找你帮忙的,但眼下我不需要,我可以告诉任书记一些不知道的事情。”
我假装失望,笑眯眯道:“不是牵挂吗?我还以为小韩你几天不见我,心里惦记着,要不然,你刚才见我为何这么兴奋。”